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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阅读愉快！

        Chapter 02 

　　在所有的采购任务当中，哈利竟然忘了给佩妮姨妈买香蕉冰淇淋，这看起来可不太妙。大约一小时前，他被派到距离女贞路五条街远的一家特定超市去购物，而现在他包里只放着一个草莓味的冰淇淋。

　　弗农姨夫把他们的要求说得很清楚，他眯起眼睛看着哈利，给了他必要的花销，还附上了一份长长的购物清单，上面总共记录了十三样商品。

　　暑假刚刚过去了两个星期，哈利已经快要失去理智了。回到霍格沃茨后，邓布利多一如既往地和他保持着疏远的距离。当然了，他短暂的失踪也引起了一些关注，但他对他们的询问毫无热情。这些对话让哈利回想起他小时候病的很重，被带去麻瓜医院看病的情景。

　　邓布利多现在确实让他感到不安，但是...为什么哈利仍然保持沉默呢？为什么丝毫不提他和伏地魔见面的事情？他只是注视着憔悴的校长，平静地说道：“不，我只是和赫敏意外分开了，当时什么也没有发生。”严格来说，这并不完全是个谎言，在昏暗的魔法部里确实没有发生什么，变故出现在悬崖上。

　　现在还有个更大的谎言捕获了他，如果邓布利多知道伏地魔和哈利的灵魂是一体的，他还会在乎哈利吗？校长会怎么做？也许他什么也不会做，也许他会把那只皱巴巴的手放在哈利的肩膀上，温和地安慰他。爱。就像他二年级的时候，里德尔的日记本放在邓布利多的办公桌上，哈利意识到了那并不仅仅是一段活着的记忆。

　　“最终决定命运的是我们自己的选择，这比我们所具有的能力更重要。”

　　当哈利指出自己与伏地魔之间不可思议的相似之处时，他听到了这句答案。邓布利多所坚持的信念当然是正确的，他毫不犹豫地对他撒了谎，因为他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哈利选择相信这个比任何人都更加珍惜自己生命的怪物。邓布利多的爱也许不是无条件的，但伏地魔对永生的渴望却毋庸置疑。

　　于是哈利坐在校长办公室，向他尽情地描绘出了一幅美丽安详的空中愿景。如果他希望在这次会面结束后情况能够有所变化，那他就是大错特错了。就像是去年的重演，小天狼星和他的朋友们待在格里莫广场，而哈利又被强制性地送回了德思礼家。

　　这就是哈利，一个奔走在杂货店的普通男孩，他的思想和梦境都被童话里的怪物牢牢占据着，而现在那个怪物很有可能成为他的救世主。

　　当他回来的时候，街上空荡荡的，两个满满当当的塑料袋挂在他纤细的手腕上，当在街头漫步比到达目的地更愉快时，他并不着急。公园里到处回荡着孩子们的笑声，他们肆意奔跑着，拉扯彼此的衣服的头发。哈利在穿过荒凉的马路之前，好奇地看了他们一眼。

　　在唯一一张空着的长椅上，坐着的正是他那请求帮助的邪恶朋友，他那双深灰色的眼睛凝视着哈利。他在麻瓜社区显得那么格格不入...那么优雅，那么威严，根本不可能融入哈利平淡无奇的世界的一部分。

　　如此英俊。哈利又忍不住开始晕眩了，他竭力使自己停止这个无用的想法。他应该考虑的是伏地魔怎么知道在哪里找到他的。那个男人扬起一侧眉毛，哈利叹了口气，然后不假思索地坐在了黑魔王的身侧，食品杂货被放在他旁边。

　　“冰淇淋？”

　　从伏地魔的表情来看，他那愚蠢的幽默并没有那么有趣，直到——

　　“我们可以一起分享，”伏地魔说。

　　哈利仔细打量另一个回馈热情的人。好吧... 如果这是一个挑战...

　　蛋筒从一只手传到了另一只手，伏地魔吃冰淇淋的场景描绘了一幅引人入胜的画面。哈利不知道那个男人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他的嘴唇和嘴角都没有沾染玫瑰色的奶霜。不像自己。哈利推断这一定与某种魔法有关。

　　“你改变主意要杀我了吗？”

　　“我不喜欢重复自己的话，哈利，尤其是对我珍贵的灵魂来说。”

　　又来了。

　　“那么这是什么？来这里检查我的反应？监视？命令？”

　　“一份邀请。”

　　他们就像两个...熟悉的朋友，当黎明降临在这个热闹的城市时，他们正在进行一场无忧无虑的谈话。伏地魔盯着最后一点冰淇淋蛋筒，然后把它递给哈利。他在吞咽前仔细检查了一番，如果你真的考虑到他们的过去，这并不是什么新鲜事。每当他们面对面的时候，伏地魔总是喜欢将注意力凝聚在他身上。哈利优雅地回敬了他。

　　“来和我一起度过余下的夏天吧，”哈利用手擦了擦嘴角，年长者开口说道，他扮了个鬼脸。“你应该得到保护...在你所欠缺的地方提供答案和适当的教导。还有其他一些事情。”

　　“你真的希望我们共度余生。”

　　这听起来似乎是个玩笑，但伏地魔灰色的眼睛凝视着哈利的脸庞。风柔柔地抚弄着他们，吹乱了搭在他前额上的一缕卷发。哈利移开视线，眨了眨眼睛。和伏地魔私奔。不管是不是关于魂器，这都是极其疯狂的。有这么多事情可能出错！即使什么也没有做...这就是伏地魔，黑魔王本人，他们打算整天在一起干什么？在沙滩上散步？杂货店购物？猎杀麻瓜？

　　还能比德思礼一家更糟糕吗？

　　“现在？”他试探地问。

　　“你还有其他我不知道的约会吗？”伏地魔站起来反驳道。

　　“邓布利多会来找我的。”哈利紧紧地跟在伏地魔的身后，小心翼翼地提着他的购物袋。”他会认为你绑架了我，或者有人知道...”

　　“只要你愿意，我们会设法解决的，即使是那样... 不要烦恼，把具体问题留给我吧。”

　　尽管最终等待着哈利的仅仅是一场散步，他们还是很愉悦。该死的，和伏地魔走在一起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美妙。突然之间，海滩的预想听起来不再那么不可思议了。他想知道他们在其他路人眼中是什么模样。伏地魔拥有超出常人的身高和英俊的面容，他身旁站着一个穿着短裤的平凡男孩。哈利从前一直认为飞行汽车是魔法世界里最奇特的事情，大概只是因为当时“在伏地魔的陪伴下漫步街头”并没有出现在选项之列。

　　“你最好在这儿等着，”当他们站在女贞路4号的房子前面，哈利对他的同伴说。“向德思礼一家解释，我这个夏天剩下的时间要离开，会带来大量繁琐的工作...”

　　“好吧，不用收拾行李了。”

　　当弗农听到哈利即将离开的消息，在客厅里大声尖叫时，身材高大的伏地魔走进了熟悉的环境，哈利吓得呆住了。佩妮和达利似乎不知道如何应对那个入侵他们空间的人。最后，弗农站在妻子和儿子面前时，脸色涨得通红，仿佛察觉到了伏地魔身上弥漫着危险的捕猎者的气息。哈利只能在一旁注视着这一切。

　　“你在我家里干什么！？”

　　伏地魔没有谋杀他的叔叔。尽管弗农可能是唯一一个在当面不尊重黑魔王之后还活着的男人。

　　“哈利没有出现。我很担心，所以就来了。”他的眼睛发现了哈利，他彬彬有礼地伸出手来邀请他。“来吧，亲爱的，我们要走了。”

　　到底他妈的怎么回事？

　　德思礼一家似乎也存在同样的疑问，只不过是出于种种错误的理由，佩妮好像从她丈夫脸上借来了一些红晕。哈利将手放在伏地魔的手上，竭力希望自己的脸颊能够维持正常的红润，他有一种非常荒谬的大笑冲动。“好吧，”他以一种尴尬的口吻告别说，“这个暑假我要和我的男朋友一起过，所以我想...明年再见吧。过得愉快。”

　　当他们离开房子的时候，寂静随之而来，他们手牵着手走向黑暗，就像长夜里游荡的幽灵。

　　                          ***

　　这里的食物比霍格沃茨的还要美味。

　　“你不吃点什么吗？”哈利试图打破谈话的紧张气氛。

　　他们在一起的第一顿饭——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天——是午餐，因为哈利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床。

　　他的新衣服散发着让人愉悦的清香，当然是最好的质量。就像他现在被带进来的庄园一样。那是一座豪华庄园！想想看，他居然说过马尔福一家爱慕虚荣。

　　然而...适应在这里的生活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哈利在这里感觉很好，即使只过了一个晚上。他的房间很大，看起来和房子的其他部分一样奢华昂贵，这让哈利怀疑是否所有的巫师家庭都是这样的。好吧... 显然不是。伏地魔本人就住在这里，它注定是特别的。尽管从第一眼看上去，这并不是哈利所预料的那个黑暗巢穴。当然，它仍然装饰着冰冷的色调，但你从这里得到的感觉非常温暖。

　　“我已经吃过了，”黑魔王一边看着哈利吃东西，一边回答。不知道为什么，这幅画面看起来并没有那么毛骨悚然，他设法让它看起来相当正常。

　　哈利咽下了一口烤土豆，伏地魔则啜饮着他的咖啡。传说中的怪物当然还活着，先是冰淇淋，现在是咖啡。他们一定在描绘一幅多么美丽的图画。活着的男孩和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住在同一间房子里，温暖着他们身下的座椅，柔和的沉默笼罩着他们。

　　“你后悔来这里吗？”

　　在伏地魔魔冷酷无情的问题背后，潜伏着一种残酷的漠视，尽管他小心翼翼地站在问题的顶端，试图披上一层彬彬有礼的外衣。

　　“还没有，”哈利说，因为对他说谎是危险的。

　　“只要你表现得像个好孩子，事情就永远不会走到那一步。我从不食言，”伏地魔承诺道。“现在，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

　　黑魔王将放在空盘子上的《预言家日报》递给他，他们没有用手指触碰彼此。

　　从报纸头条来看，一桩政治丑闻正在浮出水面。然后是每天的失踪人口统计，哈利尽量匆忙地略过它。关于上述失踪事件的推测接踵而至，但除此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魁地奇比赛中，获胜的队伍对着镜头灿烂地微笑... 他的心放松下来了。

　　“关于我的失踪没有任何书面报道。”

　　那张纸被丢弃了，伏地魔也没有要求要回来。

　　“邓布利多不会愚蠢到把这么敏感的信息泄露出去。但是他肯定在寻找你，绝望地寻找你的踪迹。”年长者的满意是显而易见的。“也许他知道他的孩子不再是他的了。过去不是，将来也不会是。尽管如此，我们还是需要低调行事，减少他的怀疑。”

　　“一封信？”哈利建议道，伏地魔的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但是他的笑容不应该那么尖锐。

　　“你真是个聪明的男孩。”

　　即使伏地魔发现了他突然的僵硬，他也不会多说什么。他只是用魔法召唤了哈利所需要的工具，一些羊皮纸和墨水，开始注视他完成作业。他的凝视比他的任何一位老师都要沉重。

　　                                ***

　　先是怪物，现在是它的房间。庄园的图书馆简直就是童话故事的翻版。哈利大部分时间都呆在那里，阅读伏地魔留在窗边红木书桌的书。

　　时间悄悄地从指缝间溜走了，现在他们已经适应了自己的节奏。每天清晨一起吃早餐，谈论琐碎的事情，心照不宣地避开有关杀戮和统治世界的话题。他们谈论的大多是哈利的故事，偶尔那个人心情愉悦时，也会讲述一些他过去的经历。那些是最迷人的，哪怕主题通常都围绕着霍格沃茨。当提到巴尔纳巴斯挂毯对面的房间时，哈利的心跳漏了一拍，所以汤姆· 里德尔也发现了它。

　　然后哈利又恢复到孤身一人的状态，在寂静的庄园里四处徘徊，探索着那几扇敞开的门，有时候还在杂草丛生的花园里游荡，这里一定会把佩妮姨妈气哭的。

　　伏地魔遵守诺言，亲自投身于哈利的教育之中。这几乎是恶意的逼迫。阅读是强制性的，但从没有规定过具体的书籍。他们不仅学习黑魔法，而且研究所有的一切，远远超出了哈利的预期。

　　魔法学习似乎还在继续着。晚餐后，当伏地魔从他每天的旅行中回来时，他们就会回到图书馆，讨论哈利读过的东西。这不仅仅是简单的测验。伏地魔会花很长时间解释，同时也在等待哈利的提问。他为哈利耐心地演示，而哈利被要求重复他的动作。事实证明，这种教学方式非常有效。这是哈利人生中第一次真正期待上课。

　　就是在这样的一个晚上，哈利终于战胜了自己的骄傲，说出了内心的想法。

　　“你是一个非常好的老师。”

　　空气中有什么在隐秘地流动，伏地魔从堆满资料和文件的书桌后挺直身体，朝哈利侧了侧头。“如果不是因为那老头的固执，我可能会是你真正的老师。”

　　哈利将那杯热巧克力放在矮桌上，身体陷进柔软的沙发里，绿色的眼睛与那双灰色的眼睛相遇了。“黑魔法防御术，”他猜测道，伏地魔脸上愉悦的表情近乎微笑。“你真的想教书？”

　　他会是一个英俊而又严厉的老师，他布置家庭作业的模样既有魅力，又有奇特之处。哦，还有那些留堂。

　　“至少一开始是这样，”黑魔王在哈利的心跳声中坦白道。“我就是我。我也可能不会从这项活动中获得任何乐趣。”

　　“但是你教会了我，”哈利说。“每天晚上你从外面回到家的时候，你从来没有抱怨或者退缩过。”

　　“的确如此，但我对平庸的学生没有耐心。”

　　这句恭维对哈利的内心造成了有趣的冲击。不，从伏地魔嘴里说出来肯定不仅仅是一句恭维。在他看来，黑魔王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毫无意义的奉承上，尤其是对已经被他握在手心里的哈利。所以这的确是事实。

　　“谢谢，但我理解得很快，是因为你很擅长让我理解和掌握它，包括它背后的咒语和理论。你让它变得自然而然，比我以前所有的老师都要好。”

　　另一个冰冷的真相。

　　“或者，我们只是合作得很好。”

　　这句简单的陈述透露了太多不受欢迎的信息。

　　“因为魂器？”

　　“看情况，我们永远也不会知道。”

　　伏地魔离开了椅子，走到窗台前，背对着哈利。他是那么高，哈利放弃了停止凝视他的努力。他现在就和伏地魔待在同一间屋子里，人们还能做什么？

　　黑夜笼罩了一切，没有一丝光线从窗户射进来。没有路灯，没有灯笼，什么都没有。他们似乎远离了现代文明，这件事使哈利感到奇异的寒冷。伏地魔把他带到了哪里并不重要，哈利将来也许还想要别的东西，但是现在这样就够了。他的时间没有浪费，尽管有些不安，但和他待在一起还是很吸引人。充实的日常安排，学习魔法和了解自己，而霍格沃茨只是一个遥远的未来。

　                                     　***

　　变化正在发生，它正从阴暗的角落里缓缓渗透整个魔法世界。在过去的一个多月里，哈利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的目光飞快地扫过那些令人发指的事情，仿佛它们没有任何区别似的。巫师和麻瓜都消失了，索命咒甚至让死亡成为了一种祝福，因为有时候甚至会更糟，到处都是残缺不全的尸体。他的目光轻而易举地扫过那些血淋淋的残肢图片，这些都与他面前的那个人有关。他平静地凝视着窗外，仿佛自己对一切都置身事外。这个新的哈利已经对伏地魔习以为常了。

　　“当你离开我的时候，你会去哪里？”哈利平静地问道，有那么一会儿，他以为自己可能被忽略了。但是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你已经知道了，这场战争是不会自己胜利的。”

　　“战争。大多数人甚至不知道有一场战争即将爆发，”哈利说，短暂的停顿之后，充满了血腥的未来和血迹斑斑的街道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也许根本不需要成为一个。”

　　伏地魔扬起眉毛，被他的话激起了兴趣，他朝哈利靠近了些。

　　“我是说...那天你带我去悬崖的时候，没有人真正看到你，”哈利解释道，紧张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糟糕的袭击正在发生，但你的名字与任何事情都没有关联。卢修斯· 马尔福和许多其他人都暗中潜入魔法部为你服务。为什么不通过简单的方法获得权力呢？为什么要让人们更加厌恶你呢？”

　　“这样的梦想，充满激情。但是孩子... 只要阿不思·邓不利多还活着，你所说的那种力量就不会轻易落到我的手里。为了杀死你的校长，一场战争是必不可少的。否则他早就来找我对质了，我们两个会进行一场公平的决斗，他也知道我会赢。尽管知道我回来了，他还是忍住了。把这一切都压在你的肩膀上，让你在重压之下崩溃。浪费了这么多年，蜷缩在——”

　　哈利几乎要窒息了，他跪倒在地，森冷的寒意掠过他的身体，激起一阵深深的恐惧。

　　“他可能知道，”哈利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关于我是一个魂器... 还有... 我不认为邓布利多把一切都留给了我，这不像他的作风。也许他让它看起来像，但是——”

　　伏地魔变成了一座雕像。哈利感觉到了它的存在，就像他的呼吸一样轻松。这是一种无声的威胁，但并不是针对他的。他们共同的恐惧一起潜伏在哈利的胃里。

　　“他不可能知道其他魂器在哪，”伏地魔说，但他和哈利看起来都不相信。

　　其他魂器。究竟有多少个？

　　“你确定吗？”哈利追问道。

　　伏地魔的眼睛眨了一下，突然幻影移行消失了，只剩下哈利一个人凝视着漆黑的窗户，等待着。

　                               　***

　　时间猝不及防地消逝过去，哈利再没能集中过注意力。

　　第二天，哈利刚刚假装读完布置给他的课程，伏地魔就冲进了图书馆。

　　“你好，”哈利打招呼，将自己蜷缩在沙发里。

　　伏地魔站在房间中央。

　　“你好，哈利。”

　　糟糕的情绪是显而易见的，他身上弥漫的冰冷气息给了哈利答案。伏地魔的语气就像他的身体一样不自觉地向哈利昭告着他失败的遭遇，他那宽阔的肩膀上的紧张，他那紧绷的嘴唇充满了痛苦与悲伤，他的右手紧握着一个金色的吊坠。当男孩站起来的时候，他把它丢在热巧克力旁边的桌子上ーー现在已经凉透了ーー他的目光始终凝聚在年长的巫师身上，而不是珠宝。伏地魔也紧紧地盯着他。

　　“你感觉到了吗？”

　　黑魔王的问题让他非常奇怪。

　　“感觉什么？”

　　伏地魔慢慢走近他，某种危险的情绪在他的眼睛里酝酿。“那张该死的桌子上有什么，哈利，”他问道，冷酷浸透了他的声音。“你能感觉到我们的灵魂和我们在同一个空间吗？就像你感觉到我一样？”

　　“只有你和我，”哈利回答道，同时他才渐渐明白过来。“你的魂器出了什么问题吗？”

　　因为还能是什么呢？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索求更多的解释，狂怒的旋风就席卷了整个房子，所有的玻璃都在一瞬间破碎了，刺耳的噪音在他的耳边回荡，闪亮而锋利的碎片覆盖了大部分地板，最后这个男人在他面前平静地呼呼吸。

　　哈利等待着。

　　“我拿回来的不是我的魂器。它们看起来一模一样，就在我亲手把灵魂珍藏起来的地方等待着，但它不是！”

　　疯狂的咆哮又响起来了，哈利吓坏了。他以前亲眼目睹过伏地魔的暴怒，但这种愤怒第一次不是针对哈利的。他能说点什么来安慰他呢？

　　他的心怦怦直跳。安慰他。伏地魔似乎准备杀人，而哈利却在考虑如何帮助他？他的生活总是充满惊喜，但从来没有像这样疯狂过。

　　“邓布利多一定在那里，其他人不可能到达这样的地方，”伏地魔狂怒地说，眼睛睁得大大的。“他一定是偷了东西又换了... 他知道我的灵魂... 也就是说...”

　　“但是如果其他的都不安全，你难道不知道吗？我是说...你能感觉到我，而我是你制造的最后一个魂器。”

　　就像一个开关被触动了一样，黑魔王沉默了，他仔细思索着哈利的话，英俊的脸充满了密谋，“考虑到我死后的情况...我试图结束你生命时发生的小事故... 意识到他们所谓的毁灭的可能性... 并不高。”灰色的眼睛深处闪烁着阴冷的光芒。“来吧，我的魂器，我们去给你取一枚戒指。”

　　他们的手碰到了一起。

　                                 　***

　　如果有人知道黑魔王是怎么恢复到平静状态的，那真是个奇迹。

　　风从破损的窗户涌了进来，哈利留在他身后，注视着那个人的黑色外套在晚风的吹拂中轻轻飘动。他们现在待在一个简陋的房子里，伏地魔用幻影显形将他们带到了一个不起眼的麻瓜村庄。夜色静得像一潭死水，自从他们走近这个废墟般的旧宅，哈利就知道伏地魔需要的戒指不在这里了。深沉的恐惧笼罩着他，尽管这只是黑魔王自己经历的一小部分。

　　哈利不敢靠近他，他无话可说，也无能为力。

　　假魂器还在哈利手中，金色的链子紧紧地缠绕在他的手指上。沉默在他们之间蔓延，气氛变得紧张起来，伏地魔冷漠的站姿也无济于事。挫败和痛苦淹没了他们的感官，比输掉魁地奇比赛还要糟糕十倍不止。

　　如果邓布利多足够聪明，看穿了伏地魔深藏的秘密，没有什么会阻止他去寻找更多的魂器，甚至可能会发现哈利本人，也许校长早就知道了。但是不可能，哈利非常安全。伏地魔会在哈利需要帮助时出现的，他对此充满信心。如果黑魔王需要保护一些东西，他的灵魂也许是唯一的稀世珍宝。

　　“我还有你。”

　　伏地魔转身面对他，向他靠近。银白的月光洒在他脸上，照亮了他刀削般凌厉的五官。愤怒已经离他远去，平静的面纱重新掩盖了他的身影。这比任何魔法的爆发都更让哈利毛骨悚然，谁也猜不到他下一步的行动。伏地魔可能会攻击，也可能不会。哈利怀疑自己的生命正处于危险之中，当黑魔王侵入他的空间时，他感到不寒而栗。

　　“即使最坏的情况发生了，你也还在这里，如果需要的话，我将永远扮演穿着闪亮盔甲的骑士。生活还在继续，没有必要一直想着这件事，也没有必要在这个鬼地方停留太长时间。”

　　尽管伏地魔说了这些话，但他并没有马上幻影显形。他们安静地走在崎岖不平的乡村小道上，哈利在心里思索着该不该说点什么。这样做感觉很危险，但最后他还是这样做了。

　　“你是对的。生活还在继续。甚至在过去...我有时... 有时我也会因为想要逃离一切而感到痛苦。背弃一切，放弃一切。假装这不是我的问题，让邓布利多来解决你。但我从来没有。”

　　微风轻轻抚摸着伏地魔黑色的髦发，黑魔王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着哈利。

　　“放弃...”他用嘴唇慢慢品尝这些话语里蕴含的味道。“我承认我曾经也有一段时间考虑过这个概念。非常久远，大概在我知道自己的真名之前。但是我告诉你，哈利，放弃是一个用来安慰弱者的谎言。无论生活给了你什么，无论一个人如何认为他已经失去了所有，总有一些其他的事情值得期待。我对此拥有丰富的经验，每当我觉得自己的生活悲惨不堪，无法修补时，不管你对“好”的定义是什么，我最终都能从中得到它。这就是生活的另一面。”

　　他们的散步和交谈就这样结束了，冰冷的空气和锋利的玻璃在前方悄然等待着。

       TBC

        我真的已经尽力了quq，实在翻不出来那种怪诞美丽的哥特风格。

         笔芯笔芯，呜呜呜人真的太少辽，爱你们！

         下一章会出现食人行为，提前避雷